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第94章 张九驰夏之桐
那天午后空气凝滞得如同一块滚烫的、半透明的琥珀。
窗外老槐树纹丝不动叶片被晒得蔫蔫地卷着边蝉鸣声嘶力竭像是无数把生锈的小锯子在夏之桐的耳膜上反复拉扯。
教室里吊扇徒劳地嗡嗡旋转搅起的只有阵阵烘热沉闷的气流带着粉笔灰和汗水的味道扑在脸上黏腻得让人喘不过气。
夏之桐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皮沉得像是坠了铅块。
摊在面前的数学练习册上那些原本就面目可憎的几何图形此刻更是扭动着、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墨色。
钢笔尖悬在纸上墨迹凝聚成一颗越来越大的黑痣。
笔尖终于落下在空白处洇开一个微小的墨点随即晕染开一小片模糊的灰色像她此刻困倦而混沌的思绪。
意识像浸了水的宣纸一点点被睡意渗透、软化最终彻底沉没。
她脑袋一歪额头轻轻抵在了微凉的手臂上手中的钢笔却并未完全脱力松松地夹在指间。
就在意识彻底滑入深眠的边缘某种奇异的感觉猛地攫住了她。
那感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她握笔的右手内部骤然爆发——一股冰冷、坚硬、带着不容置疑指令意味的力量如同一条钢铁的神经瞬间注入了她的血肉!她的右臂猛地绷紧像被无形的线提拽着完全脱离了她昏沉大脑的掌控。
钢笔尖重重戳在纸上发出“嚓”的一声轻响。
冰凉的金属笔杆硌着她的指节墨汁顺着笔尖的缝隙涌出在粗糙的作业纸上留下一个突兀、丑陋的墨团。
紧接着那失控的力量牵引着她的手腕以一种僵硬却极其快速的姿态在纸上划动起来。
笔尖刮擦纸面发出沙沙的锐响刺耳得令人牙酸。
“张——”一个扭曲的、笔画粘连的字迹出现在墨团旁边每一笔都带着一种被强迫的、生拉硬拽的狠劲。
夏之桐一个激灵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从昏睡中惊醒!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她猛地抬起头瞳孔因为惊骇而急剧收缩。
右手!她的右手!那只握笔的手此刻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冰冷铁钳牢牢夹住仍在疯狂地动作!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的轻微“咔”声那支廉价的塑料笔杆仿佛随时会被捏碎。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不!”她喉咙里挤出短促的、带着哭腔的惊叫本能地使劲甩动右臂身体因为对抗那股巨大的力量而微微颤抖。
但那只手仿佛已不再属于她它顽固地、机械地继续着书写。
“九——”笔尖在纸上拖曳竖钩拉得又长又直如同划下一道冷酷的伤痕。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她全身。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左手也下意识地死死抓住自己失控的右腕试图将它扳开、按停。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股力量蛮横无比她的抵抗如同蚍蜉撼树。
笔尖毫无滞涩流畅地、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落下了最后一笔。
“驰。
” “张九驰”。
三个字以一种近乎痉挛的、力透纸背的姿态歪歪扭扭又异常清晰地烙印在数学练习册的空白处就在那个丑陋的墨团旁边。
笔画生硬转折处带着毛刺墨色浓郁得发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像是某种绝望的呼喊凝固在了纸上。
那股冰冷的、控制着她的力量倏然抽离。
右手骤然一松沉重的钢笔“啪嗒”一声掉落在练习册上滚了几滚在纸面上留下一道断断续续的墨痕。
夏之桐像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冰凉地贴在椅背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在耳边咚咚狂响盖过了窗外依旧喧嚣的蝉鸣。
她死死盯着那三个墨迹未干的字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茫然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张九驰”?这是谁?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刚才……那是什么?鬼压床?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来自身体内部的可怕痉挛? 夏之桐猛地合上练习册仿佛那三个字是某种会咬人的活物。
她把册子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抱着一个滚烫的秘密。
接下来的课老师的讲解变成了一片模糊的背景噪音那些字句在她耳边盘旋却无法进入她的脑海。
她的指尖冰凉目光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扫过桌面上那本紧紧合拢的册子每一次触碰那硬邦邦的封面都仿佛能感受到从纸页深处透出的那股冰冷的、诡异的力量残余。
放学铃声一响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了蒸笼般的教室。
傍晚的空气依旧燥热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同学结伴而是低着头脚步匆匆几乎是跑着回到了家。
木质楼梯在她脚下发出急促而空洞的呻吟。
“砰”的一声关上自己小房间的门隔绝了楼下厨房传来的锅铲碰撞声她才靠着门板长长地、颤抖地呼出一口气。
房间里残留着午后的闷热。
她走到书桌前几乎是带着一种仪式感般的郑重和恐惧再次翻开了那本数学练习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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