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床别开灯第10章 误入地下
傍晚的霞光把天际染成一片猩红像泼翻的血盆。
晓峰站在“盛景园”小区门口仰头望着那栋墙皮斑驳的居民楼墙面上的空调外机歪歪扭扭其中一台的扇叶还悬着半片锈铁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哀鸣。
手机里刘宇的消息还在闪烁:“402上来喝酒我爸留下的那瓶茅台给你尝尝。
” 楼道里的声控灯接触不良跺脚时亮得迟缓昏黄的光线下墙面上的霉斑像一张张模糊的人脸有的在哭有的在笑。
晓峰走进电梯金属门合上的瞬间他习惯性地低头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直到“叮”的轻响传来——他以为到了4楼抬头却撞见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冷风顺势灌进电梯带着铁锈与腐土的腥气像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舔舐他的脚踝。
晓峰的呼吸猛地卡在喉咙里手机“啪”地掉在轿厢地板上屏幕亮起的光恰好照见电梯按钮面板:地下一层的指示灯正幽幽闪烁像只窥视的眼睛。
更诡异的是面板上还粘着几根湿漉漉的黑发缠绕在按钮边缘随着气流轻轻摆动。
“操。
”他下意识地去按关门键指尖在按钮上打滑摸到一层黏腻的液体凑近鼻尖一闻是带着土腥的铁锈味。
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窸窣声顺着门缝钻进来像是有人拖着锁链在行走又像是指甲刮擦金属的锐响。
晓峰的后颈汗毛根根竖起他清楚记得刘宇说过这小区的地下车库因为“产权纠纷”烂尾了开发商跑路前用水泥封死了入口根本不可能有电梯能到。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刹那他仿佛看见黑暗深处站着个高大的黑影兜帽下一片漆黑手里似乎拖着什么重物地面上拖出长长的水渍在手机光线下泛着暗红。
晓峰背靠着轿厢壁滑坐在地心脏撞得肋骨生疼手指摸到轿厢角落有团软物抓起一看竟是块沾着泥土的碎布布料粗糙边缘还带着几根暗红色的线——像是从工装外套上撕下来的。
4楼到了门刚开一条缝晓峰就连滚带爬地冲出去手机都忘了捡。
刘宇打开门时正看见他扶着墙干呕脸色白得像纸额头上的冷汗把刘海浸成一绺一绺的后颈处还沾着片枯叶叶尖泛着黑。
“你他妈咋了?被狗追了?”刘宇把他拽进屋里桌上的茅台已经开封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出琥珀色的光杯口却浮着层细密的泡沫像煮沸的水。
晓峰抓过杯子猛灌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骨子里的寒意:“你家电梯……能到地下一层?” 刘宇倒酒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小区的路灯在雾里晕成一团团光球“你看错了吧?那电梯早坏了负一楼的按钮都被物业拆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瞟向阳台角落那里堆着个落满灰尘的工具箱锁扣是开着的。
晓峰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刘宇的指尖在微微发抖杯沿的酒液溅在茶几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我没看错”他抓住刘宇的胳膊指腹摸到对方袖口有块硬痂“那下面有东西黑漆漆的拖着什么……” “别说了!”刘宇突然提高声音猛地抽回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转身去关窗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僵硬窗台上的仙人球不知何时蔫了球体上布满针尖大小的黑洞。
“我爸以前说过那下面不干净。
” 晓峰这才想起刘宇的父亲老林曾是这小区开发商的合伙人三年前在工地离奇死亡尸检报告写着“意外坠楼”但坊间总传些不好听的话。
他看着刘宇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那瓶茅台的酒香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和电梯里的味道有些相似。
墙角的旧衣柜门虚掩着露出里面挂着的几件男士外套其中一件深蓝色工装的袖口破了个洞边缘的红线和晓峰捡到的碎布一模一样。
夜里十一点晓峰执意要走。
刘宇没挽留只是抓起钥匙:“我送你下去走楼梯。
” 楼道里的声控灯依旧迟钝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撞出回声像有人跟在身后一步不落。
走到2楼平台时晓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哒”一声像是金属摩擦的响动。
他猛地回头只见电梯门不知何时开了条缝里面一片漆黑门缝里似乎有只眼睛在眨虹膜是浑浊的白。
“快走!”他拽着刘宇往下跑运动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急促的“咚咚”声。
跑到1楼时他瞥见电梯的数字在疯狂跳动从4跳到-1又从-1跳到18像个失控的计时器。
更可怕的是电梯门边缘挂着只棕色的劳保手套指尖处有暗红色的污渍正一滴一滴往地面掉。
小区门口的保安亭亮着灯退休返聘的陈师傅正趴在桌上打盹收音机里放着咿咿呀呀的评剧。
晓峰经过时陈师傅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年轻人别乱看。
”他的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像很久没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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