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民间志明朝那些事45十三城门出棺
景泰三年的秋雨来得格外急铜钱大的雨点砸在聚宝门城砖上溅起的泥星子混着腐叶把青石板路泡得发亮。
我蹲在棺材铺门槛上打磨新收的柏木木屑混着雨气钻进领口后颈凉津津的——这是入秋以来第三单生意主顾是个戴青竹斗笠的男人说话时总把袖口压得极低露出半截缠满纱布的手腕。
“十三具棺要齐整的杉木棺头刻缠枝莲棺尾雕玄武纹。
”他从袖中摸出锭十两纹银在柜台上磕出清脆的响“三日后卯时十三城门同时启棺。
” 我握着刨子的手顿了顿。
南京城十三座城门自洪武爷定都便立下规矩寻常百姓出殡走仪凤门官宦人家过聚宝门唯有皇家贵胄能经玄武门——可这十三具棺同时出城莫说我开了十年棺材铺便是祖上三代吃这碗饭的老匠人也没听过这等蹊跷事。
“客官”我擦了擦手故意把算盘拨得哗啦响“十三具棺不是小数目且这棺头缠枝莲是宫内样式怕是……” 斗笠男人突然抬头竹篾缝隙里漏出半只眼睛眼尾有道三寸长的刀疤像条蛰伏的青蛇:“林师傅只管做工莫问出处。
事成后这巷口的胭脂铺你娘子能随意拿胭脂水粉。
” 我心里咯噔一声。
阿秀最爱胭脂铺的玫瑰粉上个月路过时盯着匣子上的金箔纹看了半晌最后摸了摸肚子里的孩子低头走开了。
此刻雨丝顺着斗笠边缘滴落在他鞋面上积成小水洼我忽然看见他靴底绣着半枚褪色的蟒纹——是锦衣卫的制式。
一、棺中镜 三日后晌午十三具棺并排停在院子里。
杉木新刨的香气混着桐油味在秋阳下蒸得人发昏。
阿秀挺着七个月的肚子蹲在棺旁用红绸蘸着金粉描玄武纹鬓角的碎发沾着金箔像落了满头星子:“承安你说这玄武纹是北方水神棺头缠枝莲却是南方火相水火相冲怕是不祥。
” 我往棺底铺防潮的炭灰指尖触到块冰凉的东西——每具棺内都钉着面青铜镜镜面朝上映着秋云游走。
想起昨夜斗笠男人送来棺材钉时特意交代“镜面朝天棺钉七枚”此刻看着镜中自己晃动的倒影后颈又泛起凉意。
“别瞎想”我拍了拍阿秀手背金粉蹭在她指甲上“许是哪家贵胄做生基借十三城门的阳气镇煞。
”话虽这么说眼角却扫过院角那具没钉铜镜的小棺——比旁的短了两寸像是给未及及笄的孩童预备的。
戌初刻巷口传来梆子声。
我吹灭烛火刚要关门斗笠男人带着四个青布裹头的汉子闯进来每人腰间都别着柄吞口刀。
他们抬棺时始终垂着眼却在经过那具小棺时不约而同地顿了顿。
“林师傅随我们走。
”斗笠男人抛来件灰布衫袖口绣着半朵残莲“看好你的棺若出了差错——”他指腹划过眼尾刀疤“你娘子腹中的孩子怕是等不到足月。
” 二、玄武门夜雨 十三队人马在朱雀街分道我跟着斗笠男人往玄武门走。
秋夜的风卷着槐叶把灯笼吹得左右摇晃映得青石板路上的棺影忽长忽短。
路过秦淮河时画舫上传来琵琶声唱的是《牡丹亭》选段“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唱到尾音突然破了调紧接着传来瓷器摔碎的脆响。
玄武门城楼在雾中若隐若现箭垛上的守兵提着灯笼下来看见棺木上的玄武纹脸色登时变了:“半夜出棺还是玄武纹你们是……” 斗笠男人抬手比了个“噤声”手势袖中滑出块金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守兵看见金牌上的蟠龙纹立刻垂手退到一旁连城门钥匙的铜环声都轻了三分。
城门“吱呀”推开的瞬间西北方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
斗笠男人猛地转身刀疤眼在夜色中眯成细线:“是东厂的缇骑走水西门!” 我们抬着棺在巷弄里狂奔棺木撞在青墙上木屑纷飞。
阿秀临睡前说的话在耳边打转:“玄武纹属水水西门却属金金生水怕是要生变故……”刚转过街角前头突然亮起成片的灯笼明黄色的光映着领头者胸前的飞鱼服正是东厂的人。
“留活口。
”飞鱼服男人抬手弩箭破空声几乎擦着我耳际而过。
斗笠男人突然将我推进胡同自己带着两具棺往相反方向跑刀疤在月光下泛着血光:“去聚宝门!找穿月白衫的先生!” 三、聚宝门先生 聚宝门城楼的角灯在雾中忽明忽暗我躲在石狮子后喘气怀中的铜镜硌得肋骨生疼——方才摔棺时我顺手扯下了棺内的铜镜镜面映着半张惊恐的脸却不是我自己的。
“林师傅。
”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抬头看见城楼檐角坐着个穿月白衫的男人腰间挂着串骷髅头念珠手里把玩着枚刻着“见深”二字的玉牌。
他指尖划过玉牌月光突然亮了些照见他左眼角那颗朱砂痣红得像滴凝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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