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第198章 成都开城王衍自缚请降
朱雀殿的铜漏滴完最后一滴时刘氏掀开窗边的锦幔。
晨雾裹着露水漫进来打湿了她挽起的螺髻——那是她特意梳的像极了当年在苏州闺房里母亲给她梳的晨起妆。
陛下。
她转身看见王衍正对着龙袍发怔。
金线绣的九龙在晨曦里泛着冷光他却只盯着腰间那枚玉璏该换素缣了。
王衍的手指在龙袍上蹭了又蹭像是要把绣线里的龙鳞都磨平:昨日还说要带朕去剑门...王承休那阉竖倒比兔子跑得快。
他突然扯过案上的素缣布料擦过烛台火星子溅在袖口嘶——他缩了缩手却没去拍任那点焦痕慢慢扩大刘氏你说...朕若不降成都百姓会怎样? 刘氏接过素缣替他解下冕冠。
珠玉相击的脆响里她想起昨夜在御花园几个小宦官蹲在假山下哭:淮南军不杀降王将军说的。
又想起宫墙外飘进来的童谣紫微星落蜀道寒锦官城里换新天——那调子和她小时候在苏州听的《采莲曲》竟有几分像。
陛下。
她将素缣系在他颈间昨日有老卒在承明殿外跪了整夜说他儿子在汉州被前蜀兵抓了丁淮南军来了才放回来。
她指尖拂过他后颈的冷汗百姓要的不是龙袍上的金是锅里的米。
王衍的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素缣歪在肩头眼角还沾着昨夜的泪痕。
像极了那年上元节他扮作乞儿溜出宫被巡城卫抓去时的模样。
拿绳子来。
他突然说。
刘氏一怔随即从妆匣里取出段白麻。
麻线蹭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从前在教坊司弹琵琶磨出来的。
她绕着王衍的手腕缠了三圈又在背后打了个活结:松些? 紧着吧。
王衍盯着自己被缚的双手当年父皇囚杀顾彦晖用的也是这种麻。
他踉跄着往殿外走素缣扫过门槛时勾住了等等...他弯腰去扯却见门槛下卡着块碎瓷片青釉上还留着半朵莲花这是...昨夜那盏茶盏? 刘氏蹲下来替他捡起碎瓷。
月光下苏慕烟说的碎了能粘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她将瓷片塞进袖中:走吧朱雀门的百姓该等急了。
朱雀门前的青石板还凝着夜露。
王衍跪在石阶上时膝盖立刻沁出湿意。
他抬头看见城楼上两个大字被晨雾洇得模糊像被水浸过的旧画。
蜀主降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人群从巷子里涌出来挑着菜担的、挎着竹篮的、扶着老人的把朱雀街挤得水泄不通。
有个穿粗布衫的妇人挤到最前面怀里的孩子正啃着半块炊饼——那饼皮黄亮亮的不像蜀宫的精细点心倒像淮南军发的军粮。
陛下!张格的声音从街角劈过来。
他穿着褪色的绯色官服腰间的金鱼袋晃得人眼晕你忘了先帝在永陵说的话? 蜀道天险当守不当降! 王衍的背佝偻得更低了。
他听见张格的靴底碾过青石板听见那老臣的喘息声越来越近却始终不敢抬头——他怕看见张格眼里的失望像极了当年他在御花园打翻母后的玉瓶时乳母看他的眼神。
张相。
刘氏起身挡住王衍的视线昨夜西市着了火是淮南军的救火队冲进去抢出了粮栈。
她望着张格鬓角的白发您当年主政梓州时为了修滕王阁逼死过三个抗税的老农。
可淮南军的高将军昨日在城外开了粥棚连麻风病人都能喝上热粥。
张格的手指攥得发白。
他望着跪在地上的王衍又望着四周举着火把的百姓——那些火把不是松枝是淮南军特有的浸油麻秆火光照得每个人的脸都暖融融的。
他突然转身官靴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鼓点消失在巷口的晨雾里。
马蹄声由远及近时王衍的额头沁出了汗。
他数着那声音一声、两声...直到玄甲骑兵的影子罩住他的脸。
蜀主。
李昭的声音像浸过井水的玉凉而温润。
王衍抬头看见他坐在乌骓马上玄色披风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方淮南王的金印。
臣...臣王衍愿献前蜀山河。
他的声音发颤双手被麻线勒得泛白。
李昭翻身下马腰间的横刀轻碰在马镫上叮的一声。
他伸手按住王衍的肩:何须自缚?指尖一挑活结应声而解。
王衍望着自己重获自由的双手突然哭出声来。
那哭声像破了洞的竹筒先是细细的抽噎接着越来越响惊飞了城楼上的麻雀。
朕...朕以为...他抽着鼻子当年梁太祖囚唐昭宗用的是铁索;晋高祖俘李从珂割了他的舌头... 此非梁晋。
李昭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王衍肩头孤封你为归义侯食邑三千户即日启程去寿州。
他望着四周踮脚张望的百姓提高声音孤取蜀为的是止戈非为斩降。
仁义之师!人群里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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